瞎坑

暗卫头子养老日常


沙雕脑洞,大概是日常迷信、中二病娇小皇帝✘一心想养老的暗卫头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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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献天二年十月十五

宜:领取月俸、乞身归宅、无所事事

忌:面圣、面圣、面圣

结语:有惊无险

守光处暗卫头子夏不来,打算在领俸这日向今上上疏乞身。也就是说他想辞职不干了。

至于为何要请辞,该用什么理由请辞才好,夏不来冥思苦想无果,嘴里嚼吧嚼吧吃完一整盘云片糕后,最终决定不想了。

他端起茶杯,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,再啪的放下,起身就去撬了文书库的皮匣,翻出旧时官员的告老奏章。

回来就照着上面的文字好一通抄写,如此凑出一篇狗屁不通但其真挚之情溢于言表的乞身奏章。

夏不来吹了吹纸上的墨迹,对自己洋洋洒洒写就的成果还挺满意。

反正他自认写文章的水平堪比蒙童,老学究见了都要吐血的那种,陛下对此也是一清二楚的,想来不会介意行文东拼西凑,晓得其中的意思就行了。

接下来还需要呈上奏章,等做完这最后一步,他就可以安心在值房处等候陛下恩诏了。

夏不来伸伸懒腰,只要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包袱款款回家睡大觉,不用轮值到天亮,顿时心情大好。

他招手唤来正好闲着没事干的暗卫五号·夏汤圆,让他跑跑腿把奏章送去宸极殿,这会子陛下肯定在那里批阅奏章。

夏汤圆开口说:“虾哥,陛虾港还闻齐妮儿,妮妮您,今儿咂摸么来挡值,是柄辽么。”

夏不来听辨艰难,叫他重复一遍方解其意,皱眉摆手道:“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,别一见人就紧张得连话都说不顺溜。”

夏汤圆“欸”了一声,就红着脸不说话了。

夏不来无奈,只好放轻声音说道:“我今日不当值是有原因的,你把这个拿去给陛虾啊呸陛下看就知道了。”

“那、那虾夏哥,您寄几咋么不去捏?”夏汤圆接过奏章,好奇问他。

夏不来煞有介事回答:“因为今日不宜面圣。”

他说完,打发走夏汤圆,自个儿转身回了值房处,躺在软榻上准备边等边睡。

等候的时间里,夏不来回首往事,忍不住感慨一番,光阴荏苒,日月如梭,他今年二十有五,没曾想,竟已是历经两帝的‘老人’了。

如今的守光处,最初又叫哑雀斋。乃是先帝即位之初所创立的一个特务机构。里头的暗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,从小培养,长大以后负责保护主子安全、收集情报、以及铲除异己。

夏不来正是那头一茬养成的暗卫之一。五岁入哑雀斋,之后被分在护卫组,专门保护皇帝安全。

因两任皇帝都不是爱乱跑的主儿,所以他常驻守在寝宫内外的横梁上、或屏风后、床后床下、密道内等等。但这都不是事儿,最要命的当属被迫听先帝墙脚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,他听麻木了。

他还记得五岁那年,进斋的第一天,就得跪在地上,然后对着皇帝画像诵读暗卫守则,直至背到滚瓜烂熟,倒背如流,刻进骨子里为止。

暗卫守则第一条:以君为天,君命在前,而己身次之。第二条:永伴君侧,生是皇家暗卫,死亦是皇家暗卫。

是的,直到现在他都很清楚,暗卫至死都不能脱离掉这层身份,更别提想离开皇帝身边。

如果是以前的自己,一定不会有这种胆大包天的请辞想法。

但是吧,时间是会改变人的想法观念,让人越来越懒怠,以及越来越膨胀的。

夏不来为先帝流过血,为新帝挡过刀,所以自认对皇帝有救命之恩的他,膨胀了,想挟恩图报了。

新帝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,今年才十六岁,刚当了一年多的皇帝,正是性子温吞好拿捏的时候,且曾亲口允他一次挟恩图报的机会,君无戏言,是以他将这次机会留到今日,打算卸任回家,以后为自己而活,好好享受无所事事的下半生。

却没想到,新帝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。

夏不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,只知道一觉醒来,睁眼所见,已是熟悉的宸极殿内场景。

他发现自己竟还躺在原来的软塌上,软塌则被安置在距离龙床几步远的空地上。

想来是有人用了手段让他熟睡不醒,再趁机连人带塌搬到这里。

为防普通的绳子困不住他,还特地动用玄铁链子将他捆成了人形粽子,以至他动弹不得,只能眨眨眼,腹诽不已。

而能使唤暗卫动用这种手段绑架的人,他用脚都知道,除了今上,别无他人。

可皇帝为何要把他五花大绑到寝宫里来呢?难不成君无戏言是假,鸟尽弓藏才是真?

夏不来不禁想起了话本子里的无良皇帝翻脸不认人的情节,自我代入以后,他咬牙切齿,心中暗恨:好你个秦鹤殷,我道你人模人样,性子仁善跟先帝不一样,却原来也是一脉相承的披皮黑心肝吗!

有时候吧这人就是不经念叨,夏不来刚腹诽完,那新帝秦鹤殷就漫步走了进来。

还用闲话家常的口吻对夏不来说道:“夏先生心里在想什么,可有在想朕?”

他声音温软,笑意清浅,满脸写着‘我很纯良,很好欺负,速来’的无害模样。

夏不来听得心里咯噔一下,忙否认:“没有没有,臣什么都没想。”

这会子他全身上下就数脖子扭得最灵活。

秦鹤殷从不直呼他的姓名,也不称他为夏卿,只喜欢喊他‘夏先生’。他曾细究过原因,据其本人回答,说是因为待他如师如兄,所以用这个称呼最合心意。

秦鹤殷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笑着走到软榻边,负手在后,居高临下,将他从头到脚观赏了一遍。

夏不来可不认为自己这幅直挺挺搁在榻上,像死鱼摊在砧板上的样子能有多好看。内心忍不住咆哮:你个小崽子到底想干嘛?

少顷,就听见秦鹤殷点头赞叹:“不错不错,夏饺子这捆人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。”

说者故意听者有心,夏不来微眯起眼,恍然冷笑:原来是夏饺子这厮。

他心想今日要是有命回去,必先磋磨夏饺子一顿。真是好大的狗胆,居然敢绑到他夏哥身上。

此时窝在密道里当值的夏饺子打了个冷颤,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夏不来懒得再跟皇帝打哈哈,索性下巴一抬,梗着脖子开口:“陛下有话就直说,要杀要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,何必费尽心思绑了我来!”

秦鹤殷就近坐下,拿出夏不来的奏章,展开观之,不疾不徐说:“夏先生莫急,朕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?”

夏不来死鱼眼看人,表情明晃晃写着:‘我觉得你是’这个几个字。

秦鹤殷抬眼看他,哂笑道:“朕认识夏先生也有好几年了,居然都不知道你的老家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,正气息奄奄,亟需你回去终养天年?”

“额……”

“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,夏先生自幼时便已父母双亡了吧?何来八十老母啊?”

“还有三十有余的妻子在家待产,突然想吃金齑玉鲙,让你去买鱼?你因此感慨人生难得闲适时,怎能因为要去忙着做官而忍痛放弃去外地买鱼,所以要告老还乡???”

“还有三十岁的儿子跟男人私奔了,你痛心疾首,要远离伤心地,从此退而致仕,醉心山水?”

“来世愿乞君如食槽,臣如牛马,终身不离食槽之左右,恳请陛下恩准???”

听完,夏不来嘶了一声,咽了咽口水说:“这个······我可以解释。”

秦鹤殷忍俊不禁,合上奏章说:“朕知道夏先生你想表达的意思,只是为什么?是这守光处一品暗卫的位子坐得不舒服么?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秦鹤殷眸光一黯,便连脸上笑意也减淡了几分,语气低沉:“还是说,朕有哪里做得不好?惹你不开心了?何以你能在父皇身边待了十几年,却在朕身边连两年都待不满?为何啊?”

夏不来听这声声质问,惜才之情满溢而出,差点想滑跪在地,捂着良心呐喊:不!不是你不好!是我做得不好!是我的错!

可他刚想开口说话:“我······”

结果又被秦鹤殷打断:“夏先生,你可知朕为何要将哑雀斋改为守光处?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“朕是希望,尔等身为暗卫,当向光而行,尤其是你夏先生,要一生一世守护光之左右,而朕即是光。”秦鹤殷望向他的目光黏糊得不行。

夏不来:“······”亲娘咧,这厮好自恋。

秦鹤殷说到激动处,起身走到夏不来跟前,捧着他脸颊说:“朕曾许诺你一次挟恩图报的机会,你有什么要求,朕都会满足你,就算要天上的星星,朕都可以摘给你,但唯独不能离开朕的身边。”

夏不来恶寒无比,鸡皮疙瘩掉一地。不明白皇帝小崽子都十六岁了,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离不开人呢!

“可我就这唯一一个要求,就是不想当暗卫。”

“为什么?”秦鹤殷追问,突然拉下脸来,阴恻恻说道:“你就那么想离开朕?那朕该怎么做才能挽留你?是不是要这样把你一辈子绑在宸极殿?”

“别别别,脚不下地我无所谓,手不自由,岂非连螃蟹都剥不了!那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”夏不来猛摇头。

秦鹤殷郑重其事:“朕会替你剥。”

夏不来砸吧下嘴:“别人剥没有自己剥香甜,啊不对,现在不是在说螃蟹的事。”

“如果你非要走,那莫怪朕对你不客气。”秦鹤殷忽地出口威胁。

“你待如何?”

秦鹤殷突然伸手,轻抚着夏不来的鬓发,又碰了碰他暴露在铁链外的一小截手指甲,又走至塌尾,脱下他一只脚的足衣。

夏不来不解其意,问他:“陛下这是?”

秦鹤殷浅笑回答:“朕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这样一则说法,说是某地世代流传着一种巫术,当女子被负心汉抛弃之后,女子就会砍其首,断其手,削其足,并将这些部位包起来,夜夜放于枕下,相伴而眠,如此祈祷七七四十九天,下一个爱上女子的男人就会永远对她死心塌地,就再也不会抛弃她了。”

这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古籍啊!夏不来无语。

“朕不需要有下一个夏先生,可又想夏先生对我死心塌地,寸步不离。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,是不是该效仿女子所为?”

秦鹤殷手指轻触他颈侧,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掠过命脉。

夏不来连忙开口制止,誓将这个想法掐灭:“不不不,陛下,这不合适,像巫诅这类迷信行为咱坚决不能学,而且虽然我是男的,但不是负心汉,陛下也不是被抛弃的女子,根本就不适用,不能学!”

秦鹤殷委屈道:“可夏先生你要弃朕而去了啊。”一句话噎得夏不来开不了口。

“且放宽心,夏先生的脑袋,还有这手足,长得如此可人。朕爱都来不及,又怎么舍得割下呢。”

这话虽然听着怪,但想来君无戏言,夏不来一颗悬着的心暂且落进肚子里,松了一口气。

只见秦鹤殷拿出并不锋利的小金剪子,剪下他的一绺发丝,又剪了他手指甲和脚指甲,再将其一起放进随身香囊里。

才继续说道:“所以啊,朕意思一下,将代表夏先生头手足的发与指甲,放进香囊内,今晚再放于枕下。朕相信,身为天子的朕只要虔诚祈祷七七四十九天,夏先生一定不会再想离开朕了吧?”

说到这里,顿了顿,又说“如果还不起效,朕其实也不介意依法炮制的。”

靠,都威胁到这份上了,他还能说什么?只能连连求饶:“我错了我错了,我还当暗卫头子。”

秦鹤殷呵呵一笑:“夏先生你还没告诉朕,为何要辞去暗卫一职。”

夏不来期期艾艾:“其实吧,就是吧,我年岁已高。”

秦鹤殷接道:“夏先生二十有五,青春有余。”

“可奈何力有不逮,无以为继啊。”

闻言,秦鹤殷惊道:“夏先生你身子已经虚到这种程度了么?可需要补补?朕会让太医院倾全力为你调养身体,养不好就要他们全院陪葬。”

“啊陪葬?不至于吧。”

“说顺嘴了,莫介意。”

夏不来叹了口气:“我就是懒得管事了,想歇一歇,在家养老。想像那个朱竹筑一样,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,家里还有美婢环伺,美酒佳肴一天八顿的吃,我就想要享受生活。”

“朱竹筑?”秦鹤殷想了想:“就是那个救驾有功,被父皇重赏,恩宠日益隆盛,最后凭着这层关系一举成为皇商的朱大善人朱竹筑。”

夏不来悲愤点头:“上次听说他要过六十大寿,我就去瞅了一眼,结果那场面,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山珍海味的流水席摆满了整条街,三天三夜都没歇。而他自己更会享受,那排场大得哟,说多都是泪。故臣羡慕之余,心犹有不甘。我也有救驾之功,还买一赠一救了俩,凭什么待遇不如他!”

秦鹤殷沉默了一会,说:“因为人家是首富,而你是暗卫。”

“……算了我还是乞身回家罢。”

秦鹤殷赶紧按下蠢蠢欲动的粽子,柔声说:“既然夏先生不想管事,那不如这样,夏先生当个名誉一品暗卫,退居幕后,把事情全扔给小的们去管,而你日常只需来宸极殿点个卯,陪朕说说话,暖个……瞎打发时间,其余时间自由分配,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,朕全力支持,如何?”

“这……”

秦鹤殷再加筹码:“不仅如此,你那宅子太旧了,朕再赐你一新宅,兼有两美婢随身,一个会整理,一个会下厨,夏先生觉得如何。”

夏不来动容不已,却还要装作推辞:

“这不太合适吧。”

“明日即可入住。”

“臣无功劳在身……”

“于朕有救命之恩。”

“嗳呀,臣无福消受……”

“你有福无福,是朕说了算。”

夏不来咧开嘴,飞快应下:“好的我今晚收拾好,明天就入住。可以把我身上的链子解开了吗?”

秦鹤殷满意点头:“可以,夏饺子何在?”

“属下暗卫四号·夏饺子在此。”

夏饺子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。

秦鹤殷手指了指夏不来身上的铁链:“给你们夏哥松绑。”

“遵命”

夏不来发动死亡凝视,盯着夏饺子“呵呵”一声,说:“动作轻点,敢勒出痕迹,要你狗命。”

夏饺子颤抖着手,又花了点时间,才算给解开了。

夏不来回了值房处,当天就把夏饺子调离护卫组,下放到天牢去深造一番,反正看他绑人还挺有经验的,应当物尽其用才是。

第二天,当夏不来喜滋滋地去领新房子时,蓦然发现新宅就安在皇宫内,而且距离宸极殿还特别近。

不是,这里怎么会有一处崭新的院落?什么建的?他怎么不知道?

夏不来站在门口良久,方才低下头,忍不住靠了一声:上当了。





情绪不能断,熬夜肝到三点半,不管有没有人看,开心最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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